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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柔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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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八叉想要修仙是很久之後的事情,她之前不感興趣,不代表她不願意陪著言亦舟修習。劉八叉仍然三四歲的樣子,言亦舟已經擁有十歲的身體了。

言亦舟越長越高,劉八叉有一次趴在聚福樹頂上朝下看,“亦舟哥哥,我馬上就不能養活你了。”

閉氣的言亦舟差點咳嗽出來,哪個要她養著了?

“你好像又變大了。我存的飯不夠你吃呀!”

劉八叉從樹上滑下來跑了幾步,從草堆裏翻出來幾個大蘋果,她不知怎麽記的,一直對初次夜訪言亦舟吃蘋果印象深刻,後來就慢慢認定自己這個人類寵物是只吃蘋果的。

言亦舟練氣結束,周身舒暢,其實蘋果吃不吃都一樣。劉八叉舉了半天,小手應該酸了。言亦舟接過來咬的哢哢響。

“亦舟哥哥,不是正統的人嗎?你修仙幹什麽呀?我爹說我們就不用,我們是正統的妖,不幹這種丟人的事。”

什麽叫正統的人正統的妖,劉福大自己沒文化還教壞小孩子!

言亦舟想著說的深了她也聽不懂,就簡單的說“修仙是正道,妖族也可以修仙,以後你若升仙,我會覺得你很厲害,不丟人。”

“那我以後也修仙道。”

此時的劉八叉嘴上說著修仙,其實也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,直到言亦舟從地仙飛升天仙,她感覺到此生有可能無緣再見,才拼命發奮圖強。

十歲的言亦舟帶著劉八叉走過洵城的鬧市,洵城基本沒有妖大膽出沒,雖然離群妖嶺很近,但是這裏的城主是個狠角色,以前率領除妖隊殺去過群妖嶺,被逼急了的人殺的妖潰不成軍。

像劉八叉這種微不足道的妖還是暢通無阻的,可這一兩年盯著她們看的人越來越多,沒人關心劉八叉怎麽一直這麽矮小,都在看言家的小公子長成了如此俊美的少年,如果他不克身邊的人該多好,有財有貌沒家長,誰家的閨女嫁過去直接就當家了。

言亦舟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審視的目光,不覺加快了幾步,劉八叉小跑著準備去扯他袖子,她身側突然伸出只手狠勁一撥,劉八叉摔了個跟頭,一個修長窈窕的粉裙唰唰唰的追上言亦舟“你就是言家少爺?”

“嗯?”

“嗯什麽?我是西街滿貫錢莊的金銀寶,你可以叫我金小姐。”

“你怎麽摔倒了?”言亦舟繞過金銀寶拉起劉八叉。

“哎!小喪門星,還不理我?我跟你說話是你的福氣,你看看洵城誰理你,別敬酒不吃吃罰酒。”

“那個人很壞,剛才推我,我們不理她。”

“今日甚是炎熱,咱們去買冰果。”言亦舟從腰裏取出碎銀放在劉八叉手裏,劉八叉這會兒的心智根本就看不懂金銀寶的挑釁,只是討厭她兇巴巴的還推翻自己。不過此刻能去買幾個冰果已經讓她忘記了剛才那跟頭。

“站住,這個小要飯的是誰?”金銀寶發揮了死纏爛打的性子,她和小姐妹們打賭,言亦舟這個洵城第一美男子,一定會折服在自己的美貌之下,這會兒一眾小姐妹正在街口的綢緞莊往這看呢。

“我不是要飯的,你很討厭,走開,我們不要和你玩。”劉八叉邊說邊揮了揮袖子,言亦舟看都沒看她,領著劉八叉走了,金銀寶看了一眼,綢緞莊的幾個人已經笑的前仰後合,她恨得牙癢癢。

當晚金銀寶回家的時候扭傷了腳,很嚴重,半年都不能下床。一時間,有關言亦舟邪門的傳言又起來了,街上的人見了他目光都收斂了不少。

人間最初的歲月裏,劉八叉還不會吃醋,言亦舟也不會討女孩子歡心,對於他來說劉八叉很不就不是女孩子,還只是個有時略煩人的奶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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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百年後的此刻就不同了,寒江白整理了發帶,覺得自己的容貌確實不錯。又讓久賓和時彩一個看前一個看後,沒有什麽不妥才動身去了虛空巖。

“喪君今日很奇怪。”

“月老不是說他要騙仙女回來嗎?”

“胡說,他去打死一個仙女我都信,不可能騙一個回來。”

“為啥?”

“咱們喪君,嗯,不會撩。”

虛空巖在長白仙山雲天之上的結界裏,結界裏又有六重仙山,虛空巖只是其中之一,鑲嵌在淩空一棵巨大的槐樹枝節中,朝上看繁茂的花葉裹著錯落的崖壁和樓閣,朝下看槐樹根須如千千萬錯結的天梯。左右還可以隱約看到其餘五座仙山。

這結界之內,天明永晝,貫穿槐樹的一泉清流繞過虛空巖,聚在盤結的樹根處。

虛空巖周圍雲浪翻滾,如在海裏一般,劉八叉從沒見過此般景象,鼻腔裏的涼氣清香如甘露一般,李粉鈴倒是沒什麽感覺,蒼望海比起這裏不相上下,品湖還是個小地方,劉八叉沒出來過,只覺得驚喜。

她還不知道,寒江白給月老的字條裏專門強調了,修習大會要在虛空巖,因為他記得劉八叉喜涼不喜熱。

眾地仙按照選擇的課程,由虛空巖的仙侍帶領著,分別住在了不同的院子裏。劉八叉有點期待,她偷偷帶了小草兔胖胖,從上次和寒江白一別,數月有餘,她和李粉鈴游回品湖,又去了品湖附近的幾個小湖,李粉鈴驚訝這麽小的湖泊也有妖族,還有好多沒見過的水妖,玩的十分開心。

這會兒收了心來到虛空巖,劉八叉笑不出那麽開心的表情,李粉鈴也謹小慎微的。兩人分在同一間屋裏。龍夢緊隨其後,她也報了寒江白的課程,和另一個小仙女紅娥分在了一起,紅娥也是瞅著寒江白的美色來的,倆人一對視,立刻互不搭理。

其餘的十來人也都分好了住處,剛整理完入住,就有仙侍通告大家迎接寒江白。

他的入場一點都不獨特,信步而來,白衣飄飄,黑發如墨,隨風掃過潔白的脖頸,在雲浪裏沾染了些許潮濕氣息,平淡無波的臉上似是鍍了一層柔柔的霧,他還是冷冰冰的,不過周遭的女地仙兒都燥熱起來。

劉八叉看他又更俊美幾分,立刻縮在了眾仙後面。寒江白只簡單說了些要求就坐下授課,只是簡單的冥想吐納,他說出來就與眾不同,劉八叉看他筆直的身形,就想起以前言亦舟坐在聚福樹下。

“第三排,第六位仙子,重覆一下我剛才的話。”寒江白看劉八叉傻呆呆的坐在最後,想把她弄到身邊來。前排眼睛跟鋤頭一般翻著他周身的龍夢和紅娥實在討厭。

“啊?”

“答不上嗎?罰你坐到最前面來。”

劉八叉臉紅了個透,開小差被抓了,磨磨蹭蹭挪到前面寒江白指的地方,成功遮擋了龍夢跟紅娥。

寒江白又故弄玄虛的以劉八叉為例說了些要領,一會這樣調整一會那樣調整,終於把她換到了自己正前方,不到一臂的距離。

進入冥想,所有人都閉目沈靜,寒江白偷看劉八叉。細彎的眉毛,不知道她想的什麽,睫毛軟軟的還偶爾抖動兩下。小小的紅唇依舊嘟嘟的,不會再留著口水吧唧在他臉上,稍微有點失落。

劉八叉聞上去是香的,一陣陣甜甜的桂花香飄散過來,寒江白喜歡喝桂花茶,有點果味,很像是劉八叉每次靠近他的果香。

冥想中有人蹙眉,有人垂淚,有人咯咯咯笑出聲,劉八叉沒什麽表情,寒江白前傾身子看她,突然劉八叉閉著眼甜甜一笑,撅起小嘴親了過來,寒江白沒躲。

這個不知羞的壞丫頭,嘴唇果然是甜的。寒江白耳朵紅了個透,他偷偷的把壓在自己唇上的小嘴咬了一下,快速坐正,瞇著眼睛看劉八叉。

劉八叉迷迷糊糊的清醒過來,先是偷看他一眼,又摸摸嘴唇,有點涼有點濕又有點麻麻地疼,劉八叉看看四周,別的仙兒都沈寂在冥想裏,放心的喘了口氣,若是讓所有人知道她在修習課上幻想著親了寒江白,那就丟人了。

劉八叉剛坐正準備裝個樣子,胖胖突然從她袖子裏鉆出來,直奔龍夢而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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